光大信托闫桂军:昔为孤勇逆行者今成光大系首个落马“亿哥”
时间: 2025-08-17 23:44:56 | 作者: 吨桶清洗设备
提示:点击图片可以放大5月28日,湖北省荆州市中院发布了重要的公告披露,在前一天(5月27日)一审开庭审理了光大信托原党委书记、董事长闫桂军受贿、违法发放贷款、国有公司人员滥用职权一案。
据检方指控,闫桂军的三宗罪包括受贿2.1171亿余元、违法发放贷款63.9亿余元,擅自批准将某公司战略配售股票收益权以远期方式转让给不具备战略投资资格的相关自然人。
2.1171亿余元的受贿额,远超闫桂军的老乡兼老上司、中国光大集团股份公司(下称“光大集团”)原党委书记、董事长李晓鹏的6043万元,更高于另一位老上司、李晓鹏的前任唐双宁的1102万余元。闫桂军由此成为光大系落马军团里的第一个“亿哥”。
2.1171亿余元的受贿额,基本上和另一位“亿哥”、招商银行原行长田惠宇的2.1亿余元大体相当,而田惠宇最终获判死缓。
从已判决的落马者的刑期来看,涉案金额过亿者多获刑无期或死刑(含死缓),尤其是2亿元及以上档,大多数都获判死刑(含死缓)。有业内人士推测,闫桂军亦有可能获判死缓。
作为李晓鹏的嫡系,闫桂军在老领导落马约10个月后(2024年2月),亦被带走调查,成为光大系河南帮“落马军团”中的一员。此时距其卸任光大信托董事长已过去了三年时间。
作为光大信托的“灵魂人物”,闫桂军执掌光大信托约六年时间,将这家脱胎于甘肃省信托有限责任公司(下称“甘肃信托”)的信任委托公司,从行业倒数第三带入行业前五。
深信“发展慢是最大的风险”的闫桂军,带领光大信托走了一条激进扩张之路,尤其是深度绑定房地产业。然而随着外部环境的巨变和房地产业衰落,作为多家房企“金主”的光大信托亦饱受重创。
与其走了相同画风路线并同样陷入困境的,是同样作为央企系信托公司的中航信托。和闫桂军一样出身于银行业的中航信托掌门姚江涛亦已“落马”。
五年来,多家信托公司命运参差,有被接管的,有破产的,有陷于危局的,亦有重整新生的。其掌门亦各自有命,其中锒铛入狱已有数人。
关于野心与权欲的故事,从来并不新鲜。《菜根潭》里说过,“看人只看后半截,真良言也。”
与其他光大系落马者不同,闫桂军此前并未正式上榜CCDI的公告。2024年财新的一篇报道称,闫桂军约在2024年2月被留置,其家人亦被带走调查。而在此之前,闫桂军在2023年因关于恒大和佳兆业的投资决策问题,被有关部门多次叫去问话。
受贿罪:2002年下半年至2021年,闫桂军利用担任中国光大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光大银行”,601818.SH,宁波分行党委书记、行长,光大银行公司业务部总经理,光大金控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党委副书记、总裁,光大信托党委副书记、党委书记、总裁、董事长等职务上的便利,为相关的单位和个人在贷款审批、业务发展和入职晋升等事项上提供帮助,非法收受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2.1171亿余元。
违法发放贷款罪:2016年5月至2020年2月,闫桂军担任光大信托党委副书记、党委书记、总裁、董事长期间,明知相关公司不符合贷款条件,违反法律规定,指使下属办理并违规审批,促使相关信托计划等项目通过评审,向相关公司发放贷款共计63.9亿余元。
国有公司人员滥用职权罪:2020年5月至7月,闫桂军担任光大信托党委书记、董事长期间,违反国有资产转让监管规定,擅自批准将某公司战略配售股票收益权以远期方式转让给不具备战略投资资格的相关自然人。
以受贿额来论,闫桂军创下光大系首个落马者“亿哥”的新纪录,一举超过了两任老领导。其罪名的数量亦超过两位老领导,唐双宁涉及贪污罪、受贿罪两项罪名,李晓鹏仅有受贿罪一项。
公告显示,闫桂军的贪腐之路,几乎贯穿了整个光大生涯。2000年,他从交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交行”,601328.SH,3328.HK)河南省分行辖内支行行长,跳槽到光大银行宁波分行行长两年后(2002年),便开始做权力变现,伸手收贿。
2004年,闫桂军进入光大银行总行,出任业务总部总经理,中国银团贷款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任职该部门时,他亦继续收贿。2008年,闫桂军再次南下浙地,出任光大银行浙江(杭州)分行党委书记、行长,在这里度过了两年。这两年时间,倒是似乎没有收贿行为。
2010年,闫桂军出任光大集团的全资子公司光大金控资产管理公司党委副书记、总裁,第一次成为光大子公司总裁。在该公司,他亦延续了收贿行为。
2015年4月,闫桂军出任光大信托总裁,成为第二任总裁。2018年6月,代行董事长职权,并在九个月后(2019年3月),正式升任光大信托党委书记、董事长。
“以贷谋私”历来是金融业腐败的一个主要体现,违法发放贷款亦成为近年来被频繁用到的一项罪名。闫桂军也不例外。公告显示,他任职光大信托期间,指使下属向不符合贷款条件的公司违法发放贷款就高达63.9亿余元。
公开信息以及新闻媒体报道显示,光大信托作为恒大、佳兆业等问题房企的“金主”,曾向其巨额输血。据财新报道,闫桂军在落马前,因恒大200亿元、佳兆业40亿元的投资决策问题,屡被叫走协查。
2020年5月至7月,闫桂军违反国有资产转让监管规定,擅自批准将某公司战略配售股票收益权以远期方式转让给不具备战略投资资格的相关自然人。
根据公告提及的关键词,一则公开信息与之高度契合。据新闻媒体报道,2020年7月6日,一位委托人与光大信托签订合同,出资7900万元,分别购买了 “光大信托-盛元纯债添利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下称“盛元添利”)和“光信·光耀世家215号家族信托”(下称“光耀215号”)。
其中,“光耀215号”与光大信托签订股票收益权远期转让合同。彼时光大信托是中芯国际(688981.SH)的战略配售机构,持有181.2万股限售股(收益权)。光大信托便以发行价27.46元/股的价格(合计5520.3万元),通过股票收益权远期转让方式,将该股票收益权转让给并不具备战略投资资格的该委托人的家族信托“光耀215号”,提前锁定了年化10%的固定收益(约552万元/年),并将股票限售期满后的价格波动风险完全转移给受让方。
2021年7月9日,该委托人向光大信托发出信托财产运用指令函,通过部分“盛元添利”分配变现,支付价款5520.33万元,用于受让光大信托所持中芯国际181.17万股股票(收益权)。光大信托接受该委托人指令,签订了股票收益权远期转让合同。
2021年11月,中芯国际限售期届满,其股价已涨至约60元。2021年11月9日,该委托人向光大信托发出财产运用指令,要求将其信托财产中的181.17万股股票,以不低于60元/股的价格全部售出,将出售款项扣除相关税费后全部转入其信托财产专户。该成交的总金额达1.08亿元。股票处置产生的相关税费、另外的费用及信托浮动报酬共计820.85万元。
2021年11月15日,光大信托根据该委托人的指令,将上述股票全部卖出,但并未将相关款项分配给委托人。
股票处置收益因涉嫌违反国资监管等规定而无法转让,存在合同无效的风险,最终只能返还相应本金。
光大信托表示,光大信托的全体股东对作为国企资产的中芯公司股票收益权,应当在产权交易机构公开转让。但中芯国际股票收益权作为转让资产并未做评估,而是以非公开方式协议转让,转让合同应当被认定为无效,信托合同相应部分亦应被认定为无效。根据民法典的相关规定,光大信托仅负有返还邰立群该部分投资本金的义务。
2023年3月,兰州市中院经审理作出判决,驳回光大信托的全部抗辩理由。而光大信托亦因该纠纷产生了一波舆情。
双方上演法庭剧之前,闫桂军已在2021年1月29日被免职。据新闻媒体报道,闫桂军被免职,与他被多次举报、光大信托屡屡踩雷导致坏账累累直接相关。
至于闫桂军的国有公司人员滥用职权罪,是否与“光耀215号”直接有关,目前尚不确定。
值得一提的是,闫桂军被免职后,旋即在2021年3月调任光大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光大科技”)担任专职董事(集团总部部门副职级)。而该公司原党委书记、总经理李璠亦已落马。
2024年12月13日,李璠因受贿案一审,检方指控,2011年至2020年他利用担任光大银行信息科技部副总经理、总经理,光大科技党委书记、总经理等职务便利,为相关的单位和个人在项目实施、资金拨付等事项上提供帮助,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1566万余元。
2025年5月13日,财新报道,曾任光大科技董事长的光大银行原副行长李杰被留置。和闫桂军进入光大银行的路径一样,李杰亦是从交行跳槽进入光大银行,2001年4月加入光大银行出任财务会计部总经理,2003年升任副行长,2018年8月31日,到龄退任。
目前尚不知李杰所涉何案,有待官宣。如果最终落马,她将成为2025年光大系首个落马的高管。
另外,与闫桂军一样同属“河南帮”,与其分别在光大金控资产管理公司和光大信托搭班子的黄智洋,亦已于2020年12月8日在中国光大实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党委委员、副总经理任上落马。
在熟悉闫桂军的人眼里,他以“口才好、胆子大、能力强”著称,把光大信托从“吊车尾”的信托业C级差生,一举带入头部阵营,被业界视为光大信托的灵魂人物。
“创新理论”和“商业史研究”奠基人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Alois Schumpeter)曾经说过:
企业家有超越利润的目标,包括建立自己的王国和证明比别人更成功(“我能,你不能”)。
2015年加盟光大信托之前,闫桂军的职业生涯主要在银行业。在交行河南省分行待了约十年后,他在2000年跳槽到光大银行宁波分行,出任该分行行长,从此开始光大生涯。
闫桂军加入光大信托,正值光大集团完成收购重组甘肃省信托有限责任公司(下称“甘肃信托”)不久。
早年,光大集团曾拥有过一家信任委托公司——光大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下称“光大国际信托”)。
1991年,光光大国际信托成立,同一年,成立于1980年3月的甘肃省投资信任委托公司获批重新登记。这两年信托公司的命运并有不同的走向。
1981年6月,甘肃省投资信托公司获批续办,成为甘肃省第一家具有金融业务资格的省属金融机构。
1996年,甘肃省投资信托公司重新登记后更名为“甘肃省信托投资公司”。同一年,光大信托却因投资外汇期货造成巨亏,无法支付到期债务,央行决定将其约50亿元人民币债权转为股权。
2002年1月25日,因光大国际信托严重资不抵债,被央行撤销牌照。光大集团由此痛失信托牌照。
同年4月,甘肃省信托投资公司与天水市信托投资公司和白银市信托投资公司合并重组,并在四个月后成立甘肃省信托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并在2009年2月更名为甘肃省信托有限责任公司。
失去了信托牌照的光大集团,对于信托牌照一直念念不忘,并在10年后觅得回响。
2012年12月20日上午,光大集团与甘肃省政府签署了甘肃信托资产重组合作意向书。时任光大集团董事长唐双宁和执掌甘肃的大员王三运出席了签字仪式。而这两人,皆沦为落马的命运。而王大员的案子又将国家开发银行原董事长胡怀邦拉进铁窗。
根据协议,甘肃省国有资产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下称“甘肃国投集团”)将所持35%的甘肃信托股权转让给光大集团,光大集团由此成为甘肃信托公司第一大股东。
彼时甘肃信托正陷入发展困局,不良率高企,主体业务指标在信托业中倒数,处于C-级。而对于光大集团来说,则一直渴望重获信托牌照。
“我们要在跌倒的地方爬起来,要吸取历史教训,新的信托公司要起好步,走好路,稳健经营,科学发展,成为在跌倒处爬起的标志,成为光大一支新的生力军。”
为了重组甘肃信托,光大集团组成光大信托筹备组,由时任光大集团股权管理部总经理王廷科任筹备组组长。后来他成为中国人保集团董事长。
2014年5月26日,光大集团获得核准,最终以18.32亿元收购甘肃信托的51%股权,溢价146.71%。接收股权的同时,还接收了甘肃信托约770亿元规模、不良率为9.15%的存量信托项目。这部分遗留的不良资产,让光大信托消化了数年。
2014年7月1日,甘肃信托获批更名为“光大兴陇信托有限责任公司”,将其总部迁至北京,成为光大集团的四大主要金融平台之一。时任光大信托筹备组组长王廷科,成为光大信托首任总裁。
不过,王廷科在光大信托任职时间并不长,次年2月便调任中国太平保险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中国太平”,0966.HK)副总经理,从此挥别光大系。
2015年4月,时任光大金控资产管理公司党委副书记、总裁闫桂军调任光大信托董事、总裁,至此与光大信托结缘。
光大信托重组后的首年(2014年),在68家信托公司中排名倒数第三,2014年新增信托规模、营收和净利润皆呈同比下降之势,其中净利润降幅近三成。此外,还背负着原属甘肃信托的770亿元规模、不良率为9.15%的存量信托项目。
因此,在此基础上要实现光大集团对其提出的“起好步,走好路,稳健经营,科学发展”要求,对于根基尚弱的光大信托来说并不容易。
被业界评为“善于打破常规进行资源整合”的闫桂军,接下了带领光大信托“整顿残局”的重任。
后来闫桂军接受各个媒体采访时透露,对于光大信托而言,其基因决定了要做大而全的公司。但光大信托的最大不同在于,信托公司之于金控集团的业务模式、商业模式、营利模式,在当前的国内基本上没有先例可循,一切都需要自行摸索、尝试。
4、指以提升优质资产业务专业营业销售能力、渠道客户获取能力、产品设计开发能力、服务品牌系统能力四项专业能力为重点。
根据规划,光大信托的“三化”路径将分三个阶段逐步推进:第一阶段实现股债一体,第二阶段实现投融联动,第三阶段实现产融结合。
2015年,正值各种资本大佬构建产融资本帝国、金融机构忙于综合经营的狂飙期。光大信托亦心怀扩张金融版图的野心。
2015年,光大信托董事会审议通过作为主发起人申请设立万诚相互人寿保险公司、设立公募基金的议案。不过,这两个计划一直未能得偿所愿。
2015年底,光大信托的信托资产规模突破千亿大关,营收激增111.26%;投资收益同比增长12倍;净利润同比增长58.62%。其行业排名跃升20位,晋级至第37位,一举摆脱吊尾状态。
2016年,尽管信托业整体规模大幅度地下跌,在以快速推进业务发展的年度主题之下,光大信托逆势而上,其信托资产规模进一步突破3000亿元大关,总利润同比增长逾300%,营收增长112.72%。
如此亮丽的指标表现,让光大信托在2016年第九届中国优秀信托公司评选中获得锐意进取信托公司大奖,闫桂军亦获行业领军人物大奖。
有业内人士指出,光大信托的快速壮大,相当一部分是通过扩大通道业务谋得,其通道业务彼时获得爆发式增长。
一路狂奔之下,光大信托的风险苗头亦逐渐积聚。有关多个方面数据显示,其风险覆盖率亦一路下滑,从2016年的137.65%,降至2017年的116.67%。
2017年是金融监督管理大年,强监管、防风险,成为金融监督管理关键词。从这一年起,光大信托多只信托计划出现违约。
在严监管、防风险的监管风向之下,光大信托亦开始压缩通道业务比例、减低规模增速,提出坚持“五做”(产业金融、交易性金融、基础设施金融、房地产金融和金融的金融)。
2018年5月,《关于规范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业务的指导意见》即“资管新规”出炉,金融业正式迈入大资管时代。对于信托业来说,资管新政抑制了表外业务对信托等通道牌照的依赖,对信托构成一定的挤出效应,信托业资产规模和经营效益出现增速下滑,行业面临转型。
从这一年6月开始代行董事长职权的闫桂军,彼时对外表示,信托公司应是资产管理机构与财富管理机构的混合体,光大信托要重点与不良资产管理公司AMC和保险资产管理公司这两类客户合作。
为了应对新形势,在闫桂军的操办之下,光大信托亦谋求改革和调整,组建普惠金融部、资产管理部、基础设施金融部、房地产金融部、消费金融部、家族信托办公室等专业部门,组建互联网金融服务平台,全面提速财富管理体系改革,构建新金融生态体系。
2018年,在信托业开启信托通道业务规模和违规融资类业务规模压降潮之下,光大信托仍以“孤勇者”和“逆行者”之姿疾行,其管理资产规模进一步突破5000亿元大关,比闫桂军担任总裁的首年(2015年)增长逾10倍,其中,主动管理型信托规模首次超过被动管理型信托规模。
对于业界对于光大信托展业激进的看法,闫桂军曾对媒体表示,光大信托的所谓“激进”,是在取势上精分析、明判断、敢决策、强执行。
在他看来,光大信托抓住了每一次政策调整的拐点,基于规律、逻辑和常识三项原则,选择了合适的发展的策略和展业模式。
彼时他还曾得意地表示,贸易摩擦爆发后,曾参与国际并购的部分同业或多或少遭受了财产损失,而“光大信托却毫发无损”。
2019年3月,闫桂军获选为光大信托董事长,成为新掌门。这一年,监管部门开始慢慢地开始排查和清理整顿信托公司的债务和风险。而光大信托当年发行的两款信托产品,被曝出涉嫌违规资金池、过渡期内规模迅速增加,以及违反“限额管理”要求等问题。
2020年3月,监管部门要求信托业压降万亿具有影子银行特征的融资类信托业务。彼时财新报道,由于融资类信托逆势增长,光大信托被监管部门点名批评,并暂停其融资类信托业务。虽然光大信托随后否认了这一传闻,但并未消除业内对其展业激进、风控不严质疑。
在2020年第三季度经营形势分析会上,闫桂军还提到,主营业务要“硬”,其中之一是融资类业务要做精。
这一年,时任中国光大实业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朱慧民、光大银行深圳分行原副行长邹建旭和光大信托原纪委书记兼董秘黄智洋等闫桂军的河南老乡加老同事们纷纷落马,拉开了光大系“河南帮”溃败的序幕。
作为李晓鹏嫡系亲信之一的闫桂军,命运也在2021年1月走到了转折点:被免去光大信托董事长之职,并在三年后落马。此时他的老领导已在前一年先于他身陷囹圄。
360周老板2017年谈及乐视败局时指出,绝大多数企业不是死于饥饿,而是死于欲望。
对于闫桂军执掌下的光大信托来说,情况同样如此。光大信托从C-一路跃升到A级再沦为如今的困局,同样源于闫桂军对迅速增加、快速出业绩以及从中渔利的执念。
有信托业人士指出,在当下的考核机制下,营收、信托规模下降,往往被股东作为管理层无能、失职,为完成考核业绩,管理层不惜挑战监管合规底线,无视市场风险底线,持续不断的增加违规业务规模。
而信托公司风险管理失控的根源则在于公司治理。在多家问题信托公司中,几乎无一例外存在大股东控制或管理层内部人控制的一言堂、“一霸手”的现象,公司治理结构如同虚设。尤其是,一些问题信托公司存在高管违法犯罪的行为。比如,安信信托、四川信托、东莞信托和光大信托等多家信托公司的掌门皆沦为落马。
另一方面,一些出险或身陷危局的信托公司,则因高度绑定房企,与之一衰俱衰。光大信托如今的窘境,便与之有高度相关。
此前闫桂军曾对媒体透露,早在2015年,光大信托就与多家大型房企合作,开展中小地产并购重组业务,成立了多只房地产基金。
2015年,正值高层首次提出要盘活存量,建立房地产健康发展的长效机制。这一年,“去库存”政策和公积金新政出台,央行多次降息降准,股市见顶暴跌后杠杆转移至房地产市场,土地市场一片火热,后来把光大信托拖入泥淖的恒大风头正盛。
在“三化”战略发展趋势之下,光大信托将“产业金融、交易性金融、基础设施金融、房地产金融和金融的金融”列为五大业务方向,房地产金融便列于其中。为了做好房地产金融,光大信托还专门成立了房地产金融部。
2018年11月,泰禾集团与光大信托、招商银行福州分行在福州签署三方战略合作协议,闫桂军亲自出席了签约仪式。根据协议,光大信托将为泰禾集团提供200亿元的综合授信额度。
2019年6月,光大信托与佳兆业达成战略合作,闫桂军同样亲自出席了签约仪式。彼时闫桂军还表示,光大信托将在大湾区及城市更新领域,加大与佳兆业的合作力度,双方将展开多维度合作,光大信托将综合运用多种投融资工具,为佳兆业在大湾区建设以及城市更新业务发展的资金需求提供适宜的金融服务方案,实现双方互利共赢。
2020年,光大信托发行的总规模为9亿元的“光信·光瀛·锦江富贵12号集合资金信托计划(第三期)”和“光信·光乾·恒盛甬兴1号集合资金信托计划”,资金投向便是佳兆业。两年后该产品出现逾期。
2019年至2021年,光大信托向恒大旗下的前海君临实业发展(深圳)有限公司累计发放14笔贷款16.73亿元,用于南油大厦旧改项目。
2020年,坊间流传由恒大发出的一份截至2020年6月末的金融机构借款余额汇总表上,光大信托与其同门光大银行,以分别以164亿元和105亿元的借款余额,分别位居银行和信托“金主”第四位。
公开信息则显示,截至2021年底,在投向房地产领域的信托规模排行榜中,光大信托以900亿元的规模位列第三,仅次于中信信托和中融信托。
随着房地产政策发生明显的变化、宏观经济持续低迷,高杠杆作为生存之道的房地产业纷纷陷于困境,连房地产优等生万科亦挣扎于如何活下去。李晓鹏与闫桂军的河南老乡许老板的恒大帝国,更是如砂之塔,在时代的巨浪下坍塌。
据媒体报道,李晓鹏落马的导火索,便与恒大旧改项目有关。在其落马的三个月前(2023年1月),恒大原执行总裁柯鹏被带走调查,案涉恒大深圳旧改项目。在李晓鹏落马八天后(2023年4月13日),《第一财经日报》独家报道称,光大信托深圳区域多人被带走调查,涉及光大信托与恒大、佳兆业等多家房企合作的深圳旧改项目。
而财新报道 称,2023年2月,闫桂军便因恒大200亿元、佳兆业40亿元的投资决策问题,被有关部门多次叫去问话。
2017年,闫桂军曾对媒体透露,当时基于对大型地产商开发能力的信任,光大信托为其开通绿色通道,提高放款效率,“最终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1968年出生,河南人。2012年3月-6月,中央党校司局级干部培训班学习;2014年3月-2015年1月,中央党校一年制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2017年3月-7月,中央党校半年制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
1990年-1999年,历任交行河南省分行办事处主任、支行行长、中心支行副行长、中心支行行长等。
2004年-2008年,任中国光大银行总行公司业务总部总经理、中国银团贷款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
2021年1月,因连续遭人举报再加上踩雷不断、坏账累累,卸任光大兴陇信托董事长、党委书记。